人物

曹永康

浙江桐乡农村商业银行

股份有限公司退休员工

曹永康近照。

曹永康为新中国成立70周年送上手写祝福。

“老太太低声嘟哝着，从腰里摸出一个肮脏的手绢，层层地揭开，露出一沓纸票，然后将手指伸进嘴里，沾了唾沫，一张张地数着。”这是莫言小说《卖白菜》中的一段描写，也是深藏在一代人回忆中“数钱”的模样。

数钱，对于市民曹永康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事了。1949年出生的他，是共和国的同龄人，有着30多年银行工作经历，他与钱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。从他的回忆中，可以窥见桐乡银行、金融业的变迁和发展。

在算盘里

定格青春记忆

“一座城四边框，中间住着珠梁档。若用小手拨一拨，噼里啪啦它就响。”这个谜语曾伴随曹永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，谜语的谜底就是算盘。

老底子，算盘是帐房先生的衣钵。读书时代的曹永康，有一把绛红色的算盘，算盘一端有根布带子。他每天进进出出都挂在身上，就像现在人们的手机一样，不离身。

小时候的曹永康，从没有想过，他这大半辈子都会围着算盘，兜兜转转。

1973年，24岁的曹永康来到当初的民兴信用合作社参加工作。“进入营业厅印象最深的，便是那噼噼啪啪响成一片的清脆算盘声。”曹永康说，“算盘功夫”是银行人必不可少的，员工的业务能力，也被浓缩到算盘的那几颗算珠上。

上世纪70年代，人们的生活普遍贫困，日用品供应相对匮乏。“基本每个人来存款的金额只有5元、10元，50元已经不得了了。”曹永康回忆，那个年代活期存折有丰富多彩的元素，如印有“开展增产节约，为社会主义工业化积累资金”等宣传语；有飞机、金鱼、水果、工业铁塔等图案；左下角有一个古钱币图案很引人注意，线条简洁，好像是手工绘制的。

“那时候银行都还是手工记账，手工填写储户姓名、存款金额等信息后，加盖信用社公章。计息结账、信用社内部往来对账等，凡是计算，一律都用算盘。”曹永康说，晚上对账经常要拖班，有时仅仅是一两分钱的差错，也不得不用算盘再打一遍。

“只有帐‘轧’平了，心才能安。”这句话，常常挂在曹永康嘴边。那把算盘上的算珠被曹永康的双手打磨得闪闪发亮，似乎有了一种灵气。

每年12月31日，是银行的年终结算日，这一天，曹永康的心总会提到嗓子眼上。“一旦有一笔存单出现问题，就得翻回去重新核查、核算。”曹永康说，那一夜，对于银行人来说犹如除夕夜，手工打算盘、打账本、打报表，奋战到凌晨三四点那是常有的事，可以说是繁琐又辛苦。

慢慢地，笨重的木头算盘变成了塑料算盘，轻便了许多，也更加便于携带。

老算盘那“噼里啪啦”的清脆声音，成了一个时代的绝响。

在键盘间

见证银行“独有风景”

算盘，曾经风靡一个漫长的时代。在计算机普及前，伴随着一代又一代银行人，度过多少峥嵘岁月。

到了上世纪90年代，在银行里，陆续出现了几个大块头——计算机。曹永康还记得，当一台台电脑逐渐摆上银行柜台的时候，很多人都感到茫然、不知所措，甚至产生抵触情绪。

“原本在算盘上快捷如飞的手，到了键盘上却不灵活了，‘一指禅’、‘独臂神’都成了我们不少初学电脑的员工的响亮绰号。”至今回忆起来，曹永康仍觉得很好笑。

手工记账变成了电脑录入，计算器也逐步取代了算盘，柜台内很少再听到算盘珠的响声，随处响起的是电脑键盘被敲击时发生的声响。

这些年，计算的工具在变，银行的业务类型也在变。

摇啊摇，摇啊摇……已消逝的储蓄摇奖机的沙沙声响，曾经给人们悄悄露头的物质欲望，平添了几多快意、失意或梦意。

“从凤凰牌自行车到蝴蝶牌缝纫机，从红灯牌收音机到海鸥牌照相机，奖品设置多为‘三转一响，彩电冰箱’。反正，社会上的紧俏商品，统统都到银行的奖品展台上集合了。”曹永康回忆，有奖储蓄风靡了好一阵子，虽然幸运儿凤毛麟角，但在那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人们没有什么其他投资方式，把钱存进银行，不但有利息，而且还能碰碰运气，弄得好就能搬回花花绿绿的奖品，因此具有不小的吸引力。

以前，百姓怀揣着一沓皱巴巴的钞票，通过窗口，变成了一个个写满数字的存折本；后来，存折变成了一张小小的卡片，里面隐藏着数字的奥秘，见证着时代的蜕变，在一刷一划间绚丽起来。“一些有银行卡的人喜欢把它放在皮夹的最显眼处。”曹永康补充道。

生活变得富裕了，百姓手里的钱也多了。那一段时间，曹永康变得很忙，“一点都不夸张，10个人中7个人有我们信用社推出的金穗卡。”在他看来，老百姓手里的钱“活”了起来，这是时代发展带来最实实在在的幸福感和获得感。

2004年，曹永康退休了。银行大厅里，却又来了一批大高个——造型、大小和一台洗衣机一般，带一块小小的显示屏和键盘，这是曹永康对最ATM最直接的印象。

“很新奇，刚开始都不敢用，一台机器四五十万。”随着民间财富累积，当时银行网点经常出现排长队存款的情况。为减轻柜面压力，银行希望分流部分现金业务到自助设备上，于是自助存款设备的ATM机开始引进。

后来，自助设备成为银行网点的标配，而且功能越来越齐全。

在消失的钱包中

叩响金融科技之门

进入21世纪，刷卡消费成为主流。打开钱包，各种各样的卡排成一排、两排。各家银行的借记卡、信用卡等种类繁多。

进入新时代，时光仿佛画了一个圈，各式各样的钱包又开始慢慢退出人们的生活。

当支付遇上金融科技，钱包的消失成为历史的必然。小小钱包的大变迁，折射出老百姓生活日益改善的现实，也是金融科技日新月异的见证。

如今，金融世界已被装进了手机，小小的二维码，描绘着智慧支付的未来。

现在曹永康出门只要带上一部手机，“刷一刷”、“扫一扫”，就能潇洒完成各种支付。买早点、买菜、吃饭，都可以扫扫二维码支付成功。借助科技的赋能，金融正变得越来越“接地气”，更深入地走进实体经济，走进广大消费者，帮助解决生活中的难点、痛点，让现代生活变得更简单、更便捷。

一滴水珠，就可折射整个太阳的光芒。从算盘到键盘，见证了桐乡金融70年的沧桑巨变；从算盘到键盘，见证了一代代金融人充满激情的工作历程；从算盘到键盘，更见证了金融业不断超越的坚实步伐……

数据是时代前行的完美注脚。截至今年一季度末，桐乡银行业金融机构本外币各项存款余额1570.86亿元，比年初增加181.79亿元，同比多增87.37亿元，比年初增长13.09亿元。一场全新的蜕变正在桐乡这座城市开启……